石棺藏屍案(二十五)

石棺藏屍案(二十五)

《T作供篇-公堂上的唇槍舌劍……》

案情撮要：2016年3月4日至3月29日期間，於荃灣灰窰角街DAN6商業大廈，本案被告曾祥欣(T)、劉錫豪(阿豪)、張善恒(KK)涉嫌謀殺男子張萬里(J)。行兇後以木板製成巨型箱子，放入屍體，再用水泥填封整個箱子，形成石棺。

三名被告企圖將石棺運到偏僻地埋掉或掉進海裡，可惜石棺過重，超出電梯負載量，需折返單位……三人欲鑿開石棺取出屍體方便棄屍，始終失敗，於是把石棺留在單位內，決定帶同知情女子何菱瑜(小草)逃走到台灣……

第一被告曾祥欣(T)自辯後，由第二被告(阿豪)的大狀向T作出盤問，讓庭上唇槍舌劍一番……

「你信唔信上帝？」……「唔信！」這是大狀與T的第一句對答，大狀知道T的右頸側有個十字架紋身，要求T於庭上向法官、各大狀、陪審團出示該紋身，目測大約是8至9厘米闊，一個紅色交叉上，有一個黑色的十字架，顏色很深(實色)。T表示，紋十字架紋身不代表有宗教信仰。

這個十字架紋身是在台灣西門町紋身街店鋪內紋上的。大狀問T，是否用十字架紋身覆蓋另一個紋身？T說是。原本的紋身是兩個中文字「無賴」

當問到T「無賴」是甚麼意思？T說是歌手鄭中基的一首廣東歌歌名。大狀追問T，是否有特別意思，要將這兩字紋在頸上？T回答：「無乜特別意思架喎，我鐘意呢首歌，呢首歌叫無賴，咪紋係條頸度囉！」

提到為何要用「十字架」覆蓋「無賴」？T解釋：「去到台灣，大家都話有啲嘢會好易比人認出，所以我唯有用十字架遮住呢兩個字，因為我身邊好多朋友都認得無賴紋身……正如阿豪紋咗天使翼係條頸度一樣……」

大狀提及T將本案證人何菱瑜的花名「草」字，紋在身上。T回答：「我紋身係有個草字，唔代表我紋佢個名！」「我頸後個紋身係有四個字雪、文、草、月，係日本漫畫《鬼眼狂刀》KYO，漫畫內其中四個黑環角色，稱為四天目，分別叫阿雪、朗文、天草、狂月。」「同無賴一樣，我鐘意呢套漫畫，所以將角色人名紋係頸度。」

第二個範疇，大狀問及THERE組織。T心目中，對幻想的理解是憑空想象……於THERE活躍時期內，都存在許多幻想……

大狀問T，於幻想中，教宗及美國總統的頭顱價值多少錢？T回答：「好似講到百幾億……」

大狀問T，你是否享受這個遊戲？T回答：「我哋成班唔係玩嘅，只係成日講呢啲野囉，呢Part(部份)係其中一個話題。」

大狀問T，是否幻想自己為重要人物？T回答：「可以咁講。」

大狀提及T是THERE排行第四的成員(Top 4)，T稱：「傾計時，我講過我係Top 4，但唔代表啲乜嘢架……講比佢哋聽，係Top 4咁解，只係玩笑……」

李官問T，那為何不說自己是排行首一百名？T回答：「因為講頭少少(排名)，會覺得自己話到事……」

關於T個人事宜方面。T透露，他不是做投資生意，而是中介人。間中覺得苦悶才會做幾天短期工作……

大狀問T，是否曾向父母、祖父母借大量金錢？曾否認。T補充：「如果我問屋企人就唔係借，係佢哋比我！」「屋企人真係有比七萬蚊我飛去台灣，但係我無講點解要去台灣。」

大狀問T，於2016年2月至3月，是否很需要金錢？T答：「唔係……2月至3月嘅洗用係積蓄……我淨係現金都擺咗二十萬係到，係婆婆屋企個夾萬……」

大狀問T，有否透露家人任職高級警務人員，可以將本案所干犯的罪，推卸責任到小草身上？T回答：「小草一路都知情，佢以前已經知我有個親戚係高級警察，去台灣佢係出於自願，如果佢唔想去，佢有好多時間可以走架……就算有親戚做高級警員，佢都無可能會做呢樣嘢囉(栽贓嫁禍)，我都無同小草講過呢樣嘢……」

大狀問T，該名親戚於警隊是甚麼階級？T回答：「一定要講牙？」

大狀追擊回應：「點解唔講？除非佢係警務處長啫！(庭上傳出笑聲)」T回答親戚是高級警司。

大狀問T，有否想過找該親戚幫忙解決DAN6單位發生的事？T回答：「完全無囉，我相信講完，我一早已經係差館(警署)啦！」「由我話自首，我都諗要坐好耐監架喇……」

有關T與本案關鍵人物的關係。首先談T與小草的關係。大狀指出，T與小草是好朋友，關係「契女」，事實上是否契女？T：「話係囉……」

大狀追問T，即使沒有上契儀式，都視小草為契女？T補充：「佢話係囉……有次傾計，覺得大家做唔到男女朋友，佢話不如叫我契爺……其實無乜問題，我出面好多朋友都叫我做契爺，一個稱呼嚟架啫……」

大狀問T，是否邀請小草到DAN6單位居住？T答：「我無話叫佢同我住，即係佢同男朋友嘈交、同家人嘈交，佢問有無地方瞓，所以我咪比個地方佢瞓……唔駛比租金。」

大狀指出，T每月付港幣八千元給小草，聘請小草任職秘書，負責編寫THERE的會議紀錄。T回應：「其實唔係，開始果陣，小草問我攞八千蚊，全部係比家用，咁佢同屋企人講有工番，有錢比佢阿媽，就唔駛番屋企，可以搬出嚟住，話我係佢老細。」

李官問T，家用八千元是甚麼意思？T回答那八千元是小草給媽媽的家用。

大狀問T，會否給錢小草買東西？T答：「我有比錢佢呀……比佢買衫，每個月問我攞幾千蚊比家用阿媽，間中問我攞錢出去買嘢啦，就係咁……」

大狀問T，有否對小草說過，阿豪要殺掉她及賣掉她？T回答：「我無講過阿豪話要殺佢，我淨係講阿豪同一個台灣朋友想賣咗佢……係阿豪口中講出嚟。」

大狀問T，你與小草提及阿豪想賣掉她，是否想小草對你產生依賴？T回答：「我講完仲叫佢走嘅，我何來有叫佢依賴我……」

大狀追問T，小草會否覺得你救了她，欠你一個人情？T回答：「我唔可以理解佢點諗架喎！」

大狀指出，小草當日被捕，你知道小草於口供不會指正你，因為她感激你，令她不被賣去「扯皮條(馬伕)」手裡。T回應：「我唔知佢點諗！」

大狀指出，T曾經告訴小草，說阿豪想賣掉她，所以小草對阿豪深懷恨意，指證阿豪。T回應：「總之我只係講出阿豪講過嘅嘢！」

大狀指出，由於你對小草有傾慕，她又作為你的契女，所以不想她於這件事受牽連。T不同意。

至於T與阿豪的關係。T在庭上作供時透露，曾對阿豪說，可以在DAN6單位居住，只會收他一次租金，阿豪支付了租金並入住，T會供給阿豪生活所需。若果以朋友關係來說，與阿豪的友情較好，因為已經相識八年了……

大狀指出，於T的警署錄影會面中，T曾經說：「阿豪係識咗好耐嘅朋友，唔係好朋友，工作上有少少關係，因為我成日借錢比人，而阿豪有少少背景，可以幫我收到錢番嚟……而KK都係朋友，係好朋友囉……」今天在庭上卻說與阿豪友情較好，那一個說法才對？T回答：「好朋友同識咗好耐嘅朋友無衝突喎……我同阿豪係熟啲啊，但無話關係好與壞架，熟得耐啲啊嘛……」

大狀向T指出，T為了保護好朋友KK，所以將罪行推到阿豪身上。T不認同。

大狀指出，阿豪曾經阻止小草與你們一同前往台灣，當時阿豪稱小草不用前往台灣，因為她沒有做到(DAN6事情)。T認同。

T與KK的關係方面。T與KK相識時，知道KK於港鐵公司工作。大狀問T，是否支持KK辭退港鐵公司工作？T回答：「我淨係講過比地方佢住，比嘢佢食，教佢搵錢，我無叫佢辭職……」

T與死者J的關係方面。T於警署錄影會面曾經說過：「J主要炒期指、佢好似無錢，但其實我知道佢有錢，收埋好多錢。」大狀問T，為何知道J有很多錢？T回答：「知……咁我之前同佢一齊搵過錢，做過嘢……大家一齊做嘢果陣，我哋淨收入約四百萬。」

大狀指出，T從來沒有報稅以顯示收入。T認同。

突然，大狀問：「既然你食腦為生，咁你今日係證人台作供有無用腦？(庭上傳出笑聲)」T回答：「如果我唔用腦，應該連嘢都講唔到！」

大狀指出，案發前，T心目中已有計劃，從J處可得到金錢。T否認。

大狀指出，T是知道J富有，決定要J的錢。T回應：「如果我要問佢，我諗佢唔會托我手肘(拒絕)。」

T覺得J想藉著澳洲房地產事宜騙他的錢，當J致電給T達百多次時，T已經覺得這個房地產項目根本是不存在的。

關於觀塘海濱長廊的事。T提及，阿豪話「老笠」J，所以T建議到觀塘海濱長廊，三人一同視察環境「老笠」J。

大狀指出，當日說「老笠」計劃時，是否三人參與討論？T答：「呢個係我哋一齊商討出嚟嘅結果。」「係阿豪話郁手之嘛……」

大狀指出，阿豪說這個計劃很危險，海濱長廊有很多閉路電視，若果實行這個計劃實在太傻，不應該這樣做。T答：「我哋三個人都有講，同埋講唔好做呢句嘢嘅應該係KK。」

大狀指出，三人由海濱長廊乘的士回DAN6單位，阿豪在車上因鼻敏感發作，全程睡著了。T答：「我哋三個人搭的士途中一直講緊嘢，一路傾計。」大狀稱T的答案不正確，當時你只與KK談話。T補充：「咁佢當中插話算係乜……」(不認同)

大狀指出，於海濱長廊視察環境後，已打消搶劫的意圖。T認同。

有關2016年3月4日早上發生的事情。大狀指出，當T與KK於閣樓做Google Search(谷歌搜尋)，尋找適合地方老笠J時，阿豪正在睡覺。T回應：「我唔知佢係咪瞓覺。」

大狀指出，阿豪當時從沒有做Google Search。T認同。

大狀問T，為何T不邀請阿豪一起做Google Search？T答：「係佢叫我哋去做Google Search，佢自己去休息一陣。」

大狀問T，為何不對阿豪說這Google Search是很重要，睡醒後才一起搜尋？T答：「我唔知佢係咪瞓覺，係佢叫我哋搵完地方先叫佢。」

大狀追問T，為何不對阿豪說，若果你不上來閣樓一起搜尋，我們(T及KK)也不會搜尋？T回答：「係佢叫我哋搵到地方先嗌佢。」

大狀指出，其實沒有急切性做Google Search。T認同。

大狀指出，T與KK在阿豪不在場情況下，決定「老笠」J。T不同意。

大狀問T，Google Search後有何決定？T答：「我哋落客廳同阿豪講，搵唔到地方……之後我哋傾計，佢問有乜嘢可以整暈人，又講有乜可以買嚟準備(老笠)……當時無講點老笠阿J會成事……無定到日期……基本上搵唔到地方……無方法實行。」「其實大家未達成協議，只係傾緊……」

大狀指出，T與KK買哥羅芳回來後，阿豪正在睡覺。T認同。

大狀問T，為何要買哥羅芳？T回答：「都話果日傾計嘅時候，我哋話有乜Standby(準備)，期間有人提過，有乜可以整暈人，老笠要準備啲咩，所以咪話有提意買哥羅芳、手套、麻繩。」

大狀問T，是否打算3月4日當天使用哥羅芳？T回答：「我哋買完、玩完(倒於內褲上嗅)，唔知掉左支哥羅芳去邊，由頭到尾都無諗住用。」

李官問T，剛才你說準備(Standby)，是甚麼意思？T答：「可能係佢哋(阿豪及KK)之後想老笠果陣用囉(用品)，但主要話老笠果個係阿豪囉……」

李官指出，T於第一份警署錄影會面時，並沒有提及曾購買哥羅芳。T回答：「係……果陣唔記得，有啲亂……」

有關2016年3月4日中午發生的事。當日大約中午，T及KK帶J到了DAN6單位，當時買了外賣給阿豪用膳。

大狀問T，當時阿豪鼻感敏發作，是否病得很嚴重？T回答：「我上咗閣樓，唔清楚佢咩狀態。」

大狀問T，「老笠」計劃其中一個環節，是否安排你要到閣樓睡覺？T回答：「都無個Plan(計劃)係我要瞓覺……我確實有上去瞓覺。」

大狀追問T，計劃不是在下層客廳「老笠」J嗎？T答沒有。

大狀問T，當時是J與KK在商討澳洲房地產項目文件？T答應該是。

大狀指出，KK是沒有可能與任何人傾談幾百萬及億元計的項目。T答：「個項目係幾億，但我哋牽涉嘅係幾百萬……果時連J都同意比KK睇文件架喎……果陣時佢哋(J及KK)睇得好認真。」

大狀問T，之後，你突然在閣樓聽到下層客廳出了一些狀況？T認同。

大狀問T，知道出狀況時，你見到甚麼？T答：「咪就話見到阿豪背影，有幾隻腳係地下張床褥叉咗出嚟，果陣第一眼真係無見到KK……」「之後先見到KK右手箍住J嘅腋下。」

大狀指出，三人於床褥時，被壓在最底層的是阿豪。T不同意。

大狀指出，T聽到阿豪叫幫手，是因為阿豪於KK及J身下掙扎。T不同意。

大狀問T，當阿豪叫幫手係，有否見到沾有哥羅芳的女性內褲？T答沒有。

大狀追問T，帶J進入DAN6單位後，有否見到女性內褲？T回答：「其實我哋上層都有幾多底褲。」大狀糾正，是下層有沒有女性內褲？T回答沒有。

大狀指出，T被拘捕後所做的警署錄影會面，曾對警員說阿豪是主謀，看到阿豪用內褲掩於J的口鼻上，所以基本上認為是阿豪弄死J的。T認同。

大狀問T，知否掩於J口鼻上的是白色布？T回答：「你講過話係咪係囉！」這時李官嚴肅地問T，你知不知(Do you know)？T稱不記得。

大狀問T，於下層沒有見到白色布？T答：「當時我落到下層，白色毛巾有見過。」

大狀追擊T，但你於警署錄影會面中沒有提及。T回答：「警察都無問過！」

大狀指出，J的頭部(後腦)曾經撞向地面。T回答：「係我令佢個頭撞落地，但果陣佢已經死咗……撞擊高度係一張床褥咁高。」

現在談談大狀對T的其他指出。

大狀指出，T沒有哈佛大學及醫學資歷。T答沒有。

大狀指出，T是個喜歡別人會依賴他的人。T答是。

大狀指出，T想別人欠他人情。T答：「唔咪欠人情。」

大狀指出，T喜歡操控別人。T答：「我覺得我唔係操控好到人(操控不到)，操控到人嘅應該係錢！」

大狀指出，由始至終，「老笠」J是T的想法，然後吩咐阿豪及KK去實行。T不同意。

大狀指出，T的年紀是三名被告中最大，又是THERE組織最高級，群組負責人，所以吩咐阿豪及KK去「老笠」J。T不同意。

大狀問T，阿豪是否曾提及，擔心「老笠」過程中會錯手(唔覺意)殺咗人？T不記得。

大狀指出，阿豪不想因為「老笠」而有人死亡。T回應：「阿豪由頭至尾都無話要整死人！」

大狀指出，阿豪從來沒有同意於DAN6單位內進行搶劫。T同意。

大狀指出，T對警員形容阿豪於案發時的角色，根本是KK做的，T目的是保護KK，讓自己開脫、為自己辯護。T不同意。

第二被告(阿豪)的大狀盤問完畢。

下篇文章將會說說很多人期待的……第三被告(KK)大狀盤問T的過程。密切留意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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