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棺藏屍案(二十二)
《THERE or DARE？》
案情撮要：2016年3月4日至3月29日期間，於荃灣灰窰角街DAN6商業大廈，本案被告曾祥欣(T)、劉錫豪(阿豪)、張善恒(KK)涉嫌謀殺男子張萬里(J)。行兇後以木板製成巨型箱子，放入屍體，再用水泥填封整個箱子，形成石棺。
三名被告企圖將石棺運到偏僻地埋掉或掉進海裡，可惜石棺過重，超出電梯負載量，需折返單位……三人欲鑿開石棺取出屍體方便棄屍，始終失敗，於是把石棺留在單位內，決定帶同知情女子何菱瑜(小草)逃走到台灣……
本篇文章，只可以如實描述大狀發問的內容，雖然資料經過整理，但不可以加入個人理解或見解在文章內……大家需要自行思考大狀為何發問這些問題、用意是甚麼、甚至深層意義是甚麼……最重要的是，想向陪審團表達甚麼……今天說說謝總督察、劉警署警長作供的主要部份……
先說謝總督察的口供。謝總督察，加入警隊大約二十年，處理此案件期間，駐守及掌管荃灣警署刑事部。2016年3月29日，於DAN6單位發現屍體，便開始案件統籌工作，例如認人手續、安排案件重組、準備文件等……
主控官主問，總督察是否曾毆打或威嚇第三被告(KK)？總督察回答沒有。
主控官問總督察，有否看見其他警員毆打或威嚇KK？總督察回答沒有。
主控官問總督察，有否利誘KK？總督察回答沒有。
主控官問總督察，有否作出壓迫行為，導致KK於整個調查內表現合作？總督察回答沒有。
第一被告(T)的大狀盤問，主要圍繞THERE。大狀問總督察，本案所提及的組織，英文串法究竟是「THERE」還是「DARE」？總督察記憶是「THERE」。
大狀問總督察，有否聽過THERE內，頭顱價值是天文數字？總督察沒有聽過。
大狀問總督察，有否指示下屬文督察(案件主管)調查THERE的存在？總督察回答：「我記得無叫過！」
大狀問總督察，荃灣情報科是否有THERE的資料？總督察回答：「以我記得……無！」
大狀問總督察，區域或總部情報科，是否有THERE的資料？總督察回答：「我哋區域嘅情報科系統都會睇到有無THERE嘅資料，我唔排除有情報無放入呢個系統，所以無呢方面嘅資料……但係荃灣區情報科係無THERE嘅資料……」
第二被告(阿豪)的大狀盤問，主要圍繞相互交替(Cross Serving)錄影會面程序。當警方將一名疑犯的錄影會面播給另一名疑犯觀看時，這程序稱為相互交替，但執行時是有規限的，例如警員於過程中不得與疑犯對話。三名被告中，只有阿豪看過T、KK(第三被告)及小草的錄影會面。
大狀問總督察，之前處理過的舊案件中，你有否做過相互交替？總督察回答沒有。
大狀問總督察，這個程序是否常見？總督察回答：「唔係成日發生，大約100宗案件內，就有兩至三宗出現呢個情況。」
大狀問總督察，這宗案件只有阿豪做過相互交替程序？總督察回答：「其實到依家我都唔係好記得！」
此時，李官問總督察，做相互交替程序前，是否需要你的意見？還是案件主管文督察可決定？總督察答：「文督察可決定做唔做(相互交替)唔駛問我，因為案件主管係有呢啲訓練，係偵緝學校都會有訓練！」「根據個人經驗，案件中有兩名被告，兩名被告都有做錄影會面，如果其中一名被告有提起第二名被告，又或者提起嘅嘢對第二名被告唔有利嘅話，我會考慮做相互交替程序，將第一名被告嘅錄影會面，播比第二名被告睇，等佢知第一名被告講咩……呢個就係我嘅考慮！」「過往嘅舊案件，我有監管過下屬做相互交替，但我無親自做過！」
大狀指出，一般多過一名被告的案件中，有八成被告會將罪名推卸給另一名被告。總督察回應：「我唔可以估幾多個%(巴仙)，但我比較唔好彩，我拉嘅犯通常都係唔講嘢……(庭上傳出笑聲)」
大狀指出，這宗案件，三名被告都有於錄影會面中說話(交代案情)。總督察回應：「唔好介意……我有啲驚喜！(庭上再傳出笑聲)」
第三被告(KK)的大狀盤問，主要圍繞四名人士(T、阿豪、KK、小草)回港事宜及警員恐嚇、利誘、壓迫KK情節。大狀問總督察，在警員前往台灣前，警察聯絡科有否知會關於三名男疑犯回港的安排？總督察回答：「我肯定2016年4月11號上午十一點，已收到聯絡科洪總督察通知，台灣方面會作出呢個安排。」
大狀問總督察，有否指示三名將會執行拘捕行動的沙展，隨身帶備旅遊護照，可能需前往台灣陪同疑犯回港？總督察回答：「我有叫，但唔記得邊日！」
大狀指出，總督察特意預先安排小草先回港，然後才安排三名疑犯回港。總督察不同意。
大狀追問，難道這是巧合？總督察回答：「2016年4月11號，晚上八點，小草係同男朋友番嚟香港，我相信係佢男朋友接佢番嚟，我無叫香港隊員要求小草幾時番嚟香港，4月11號佢番嚟我都覺得好突然……」
大狀問總督察，是否知道小草與台灣當局錄過口供，同時說出她沒有目睹殺人過程？總督察：「以我記得無呢樣嘢，但有講第二樣嘢……」
大狀指出，早在三名被告回港前，小草已經指證他們犯謀殺罪。總督察回應：「以我所知，小草投訴話係台灣比人非法禁錮……我記憶中，小草番嚟香港前，無提起過香港發生嘅事(案發)！」
大狀指出，2016年4月12日，當時總督察於台灣，案件主管文督察向總督察匯報小草於香港錄影會面內容。總督察稱「絕對無！」。
大狀問總督察，於三名被告返回香港後，案件主管有否向他匯報小草錄影會面內容？總督察回答：「我相信有，但我唔記得！」
大狀指出，KK被押返荃灣警署後，要求見律師，總督察便威嚇KK。總督察：「唔同意，我都無做過！」
大狀指出，總督察曾經對KK說：「你知唔知呢度係警署，呢度無人見律師架，就算同律師講幾隻字都唔得，你唔好同我玩嘢！」總督察不同意。
大狀指出，總督察曾經對KK說：「OK……你合作，我就比你見媽咪，但見律師就嘥錢，咁就唔會比你見媽咪……陣間帶你出去報案室，你講唔需要律師，唔好講其他嘢，明唔明白？」總督察唔同意。
大狀指出，總督察曾對KK說：「見律師就要洗錢，二來會見唔到媽咪……」總督察回答：「唔同意，我係荃灣警署內，無見過三名被告！」
大狀指出，最重要一環，是確保被告在錄影會面前，得到適切的法律意見。總督察絕對同意。
這時，李官問總督察，小草與男友返回香港，你本人有否安排或指示任何下屬安排此事？總督察回答：「絕對無，因為我哋唔知道佢果日會番嚟！」
大狀問總督察，2016年4月11日，不知小草將會從台灣返回香港？總督察：「我4月11號準備去台灣，差不多到下午黃昏，好遲先知小草會番嚟香港……所以先安排女沙展去拘捕小草，又安排另外三個沙展當晚前往台灣……」
謝總督察作供完畢。
下位出庭作供是劉警署警長。劉警署警長(時沙劉)，加入警隊已有三十二年，2016年4月時駐守荃灣區重案組。當2016年3月29日，於DAN6單位發現屍體時，被任命為案件第二指揮官。
第三被告(KK)的大狀向時沙劉盤問。大狀指出，2016年4月11日，下午二時，於荃灣警署內，謝總督察向隊員作出訓示，告知隊員，小草當晚會返回香港，並指示女沙展作為拘捕警員……而謝總督察於當日稍後時間會前往台灣。時沙劉回應：「有話夜啲去台灣，但係訓示嘅時間我唔記得咗。」
大狀向時沙劉出示警員記事冊，記事冊內，時沙劉的記錄是：4月11日1400時，荃灣警署，謝總督察訓示，小草將會返回香港，謝總督安排各人職責，訓示各人工作，沙展為拘捕警員。時沙劉稱：「我無寫低邊個沙展號碼。」
大狀追問，荃灣重案組只有四名沙展。時沙劉回答：「因為謝總督察嘅訓示係好多好多，每次訓示都唔係全部人係度，我無寫低出席人名同職級，所以我認同指派過沙展工作。」
大狀指出，於時沙劉的警員記事冊內，記事冊的記錄是：4月11日2000時，各隊員到達香港國際機場17號閘口，等候小草下機。4月11日2020時，小草與男友步出17號閘口，女沙展上前拘捕。
大狀指出，小草下機時，謝總督察在場(17號閘口)。時沙劉認同。
大狀問時沙劉，三名被告被拘捕前，是否知道小草於香港的錄影會面內容？時沙劉不知道。
大狀追問，於2018年3月28日，你於宣誓下曾經說過，於KK錄影會面前，知道少許有關小草的錄影會面內容(李官也翻查筆記作實)。但今日在庭上，你說完全不知道內容，我給你一次機會解釋，以準確答案。時沙劉回答：「係KK錄影會面前，我係知道小草錄影會面好基本嘅嘢，詳盡嘅，我唔清楚。」
這時，李官問時沙劉，其實知道甚麼內容？時沙劉回答：「其實我依家真係唔記得，因為我無寫低……」
大狀追問，你是拒絕回答問題？還是真的記不起？時沙劉：「我真係唔記得……」「我盡能力記憶，可能係……好似講佢(小草)無參與殺人果部份，但我真係無記錄，我無辦法……」
大狀指出，當時警方知道小草錄影會面內容，利用這方面資料恐嚇及利誘KK。時沙劉不同意。
大狀指出，謝總督察拒絕讓KK見律師。時沙劉不同意。
大狀指出，負責調查KK的蔡警員和李警員，曾經恐嚇及利誘KK。時沙劉不同意。
大狀指出，時沙劉曾經恐嚇及利誘KK，並對KK說：「好多嘢都係得一次機會，你知唔知，乜唔係你捉實J，阿豪係上面撳住令佢死咩？你唔駛話比我知個事實係咩，都係我估架啫，件事發生就發生咗，只有你清楚邊個做，警察幫到你嘅係咁多……」時沙劉不同意。
大狀指出，時沙劉及其他警員曾安撫及承諾KK，若錄影會面合作的話，便令KK成為污點證人。時沙劉不同意。
劉警署警長(時沙劉)作供完畢。
現在已寫了三千六百字了，明天再說說其餘四名警員作供內容。
明天上午休庭，下午二時半開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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