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棺藏屍案(八)

石棺藏屍案(八)

《草…兒…爆…喊...》

案情撮要：2016年3月4日至3月29日期間，於荃灣灰窰角街DAN6商業大廈，本案被告曾祥欣(T)、劉錫豪(阿豪)、張善恒(KK)涉嫌謀殺男子張萬里(J)。行兇後以木板製成巨型箱子，放入屍體，再用水泥填封整個箱子，形成石棺。

三名被告企圖將石棺運到偏僻地埋掉或掉進海裡，可惜石棺過重，超出電梯負載量，需折返單位……三人欲鑿開石棺取出屍體方便棄屍，始終失敗，於是把石棺留在單位內，決定帶同知情女子何菱瑜(小草)逃走到台灣……

本篇文章與大家分享第三被告(KK)大狀盤問小草的過程。回想小草作供時，大約有一半的盤問時間是在哭泣中渡過，是激烈的盤問……

大狀開始發問前，提到《免予起訴書》，問小草是否明白文件內容，即是作供要全面及真實，大狀稱會坦白地發問問題，而小草必需坦白回答問題。小草明白。這時書記先生又貼心地為小草遞上一杯水。

提到2016年3月4日(案發當日)，當事情發生至「X你老母」、「唔好玩啦！死人架！」、「阿T落黎幫手」後，其中有人說：「都唔知真死定咋暈……」就著這句說話，小草在主問時稱，不記得是誰說的。大狀指出，小草曾在第一次錄影會面時稱，是第二被告(阿豪)說的。小草回應：「唔記得，我只可以講當時我好混亂！」大狀再提證，在小草的第三份證人口供中，曾經提到這句話是阿豪說的。小草在庭上回看該口供謄本後，認同以上的話是阿豪說的。

之後大狀向小草指出，KK說：「停手啊！唔好搞死人！」小草說聽不到有人說「停手！」

大狀指，當時在「THERE」會議中，T想殺J，但沒說怎樣殺，當時阿豪、蔡心兒和梁俊彥也在場，唯一是KK不在場。小草認同，並說：「當時以為佢(T)亂講野，亂吹水！」大狀問小草，之後的會議都聽到T想殺J？小草認同，並說：「每一次T提出殺J嘅事，我都冇認真看待，以為佢係講笑、吹水，我聽咗好多次，但佢地都冇做過……」她不記得「THERE」究竟有多少次會議……當大狀繼續追問，小草就以哭腔說：「我真係唔記得，佢(T)成日將呢樣嘢掛係嘴邊，突然就講(殺J)……」

大狀向小草指出，阿豪有參與會議，並且說：「殺佢(J)啦！殺佢啦！殺佢就有三千萬！」、「殺佢啦！殺佢啦！殺佢就可以分錢！」小草認同。大狀問小草是否覺得阿豪「講笑、吹水」？小草回答：「半信半疑！」

之後，進入核心環節，現場是值得一看，不能錯過。大狀向小草指出，在「THERE」會議中，KK一次都沒有說過要殺J，亦無建議殺J。小草否認。大狀再指出，小草在3-4份證人口供內，都從沒有提及KK曾說過這些話。小草回答：「佢有附和架……」此時，大狀澄清：「如果我有講錯，其他大狀係會指證出黎！」小草回應：「佢真係有講到！」這時小草哭起來(抆紙巾)。大狀又稱，警察給你機會，由被告身份轉為證人身份，你所做的「非損害性證人口供」，喜歡說甚麼就甚麼，口供內說的任何東西，都不會在法庭受指控，除非作虛假陳述的證供。你的確在這幾份口供中，沒有提及KK說過這些話，你要知道，我代表的第三被告正在面對嚴重控罪……謀殺。小草繼續哭著說：「點解硬係覺得我要記得曬所有嘢啫！」，大狀回應：「明白你唔係一部電腦……」

關於這點追問還未完結，大狀再稱：「若果KK真係有加入講話殺J，你唔會唔記得，要留意，你證人口供都冇講過！」小草：「佢地開過咁多次會，我聽得最多就係T同埋阿豪講(殺J)，張善恆(KK)有講但冇咁深刻啊嘛……」(哭到抽搐)此時，李官說：「請你飲啖水先啦！」接著，大狀再問：「你從來都冇提及過KK有參與同附和T講殺J，點解咁多份口供漏講，依家又記得？」小草哭著說：「都冇人問我呢件事！」李官：「警察問左好多問題，但你冇係口供度提到KK有參與講殺J……」小草：「3月4號咪講過囉！」大狀：「冇人特登問3月4號。係3月4號前嘅會議喎！」李官：「依家問「THERE」會議喎！」小草：「我記得嘅已經講曬喇！」

之後，小草在第二份證人口供中第二十五條問題，警察曾問小草於2016年3月4日前，有沒有人說過要殺J。大狀稱：「你頭先話警察冇問你，依家(睇番份口供)警察係第25條咪仔細咁問你有關於殺J，其實份口供有充足嘅機會比你講番，但你從來冇講KK係會議中有加入講殺J！」小草：「當時記得啲乜就講乜！」大狀：「你係證人，麻煩你協助法庭啦！」「我向你指出，THERE會議時間，KK從沒有加入去講殺J及殺J有三千萬！」小草：「佢真係有講啊！」(大哭兩聲後抽搐起來)這時李官問小草是否需要休息一會，小草點頭，於是本日提早半小時小休。

小休後，開庭時，李官對小草說：「大狀有責任向你指出辯方案情，及受爭議嘅地方，呢啲都係大狀嘅職責，冇意冒犯你，你要保持冷靜……」小草：「明白！」(抽搐了三下)

2016年3月4日，當小草早上回到DAN6，她見T及KK在搜尋谷歌地圖(Google Map)，T稱是找地方殺及埋葬J，小草隨口答：「大嶼山！」「因為第二天會與男友到大嶼山遊玩！」大狀指出，小草曾經說過「將佢(屍體)斬件，掉佢落海，掉佢落水！」小草哭著並緊張地說：「冇講過！絕對冇講過！我真係冇講過！」

再值得觀看的是，大狀向小草指出，「THERE」會議中，T提及到殺J有三千萬，你本人是有參與討論，並說：「殺阿J，分錢比我！」小草停頓三秒後否認。大狀立刻指出小草有說這句話。小草：「我有咁講過！」這刻我呆了，我想想庭上許多人都呆了，她突然這樣說。李官再問小草：「你有講？」小草：「我有！」大狀接著問小草，為何你還是疑犯時，所做的八次錄影會面、幾份口供，都沒有提及你有說這番話？小草(爆)哭著說：「我做咁多口供，唔記得咁多……因為我當初唔記得，後期先記得，好多嘢都係一閃而過之嘛……我唔係特別記住，我當時亦唔係認真講……」

大狀質疑小草在錄影會面及所有口供都不說任何與自己有牽連的事，是想由被告轉為污點證人、轄免起訴。小草不同意。大狀又續問：「你得知自己已取《免予起訴書》，先話有份講分錢！」小草回應：「咁無人提起呢句嘢，我根本唔會記得架嘛，如果我要咁做，我連大嶼山果句都唔講出黎啦！」「我做錄影會面同口供時，只記得人地講乜，唔記得自己講乜，我知道嘅已經講曬！」大狀再追問，小草又大哭起來說：「我記得嘅真係已經講曬喇！」「我講得好清楚，我根本唔想記得呢件事，佢地(警察)問咩我咪答咩囉！」大狀見小草哭得厲害，便問她可否繼續作供，小草稱可以。李官：「如可以繼續，你要冷靜，小心聽清楚，回答問題！」

大狀指出，小草曾於2015年11月16日，與T、阿豪及KK，一同到澳門兩三天，還居住於威尼斯人酒店，期間阿豪先離開。同月19日，小草、T及KK三人乘飛機到T的家鄉梅州，過了兩三天回港。再於同月22日，三人再去日本北海道。大狀問小草是否去玩樂？小草：「正確啲唔係去玩！T話出trip，去公幹做嘢！」大狀指，到了北海道後，T是否聲稱自己銀行戶口被凍結，所以叫KK用銀聯咭支付四日旅程中的所有洗費？小草不清楚。

下一個範疇，大狀問小草、T、阿豪及KK，都會於DAN6單位內喝酒及「吹水」，期間T會倒一些酒，給小草和KK喝，當小草喝後，會否嘔吐？小草：「會！」大狀再問小草，是否發現酒內有粉末狀的東西？小草：「有！」喝酒後會覺得不舒服。大狀問小草，知否KK也會有此徵狀？小草知道，又同意KK整天都覺得疲倦、要睡很多小時、失去知覺，好像死人一樣。而小草稱喝下該杯酒後，她會出現嘔吐、頭暈、昏迷的反應！而KK會喪失判斷能力和失去知覺。

接著，大狀問小草，是否知道T有「M」字紋身？小草知道。大狀問小草是否知道「M」的意思？小草知道，因為T說他老婆名字叫Mandy。大狀指出，T想離開「THERE」，「另起爐灶」成立組織「M」以自行管理新組織？小草：「我知呢件事！」她又感覺該組織是令人驚恐的組織。至於阿豪身上的紋身，小草不知道是否有「M」字，但知道這個紋身在他耳背後，她又澄清蔡心兒並不是阿豪的前女友。

大狀接著向小草提及一些有關T的事，說述T的行為，看看小草是否同意說法。大狀：「你話T成日講大話，可唔可以比啲例子？」小草想了想，大狀協助她，大狀說了很多對T的講法，小草通通都同意，包括：「稱自己好有錢、扮大佬、炫耀自已賺錢好容易，扮大佬期間好識控制人、會比指示叫人做嘢」如是合理要求，小草都會照做，而KK與她的情況大致相同。

另外，大狀指出，小草曾經向T追收每月薪金，大概有兩個多月，每次T都有籍口拖延，又以恐嚇形式對小草說：「你比人跟緊！」意思是有個人在後面跟著。但小草不知道KK向T追錢時，遇到同一情況。

大狀稱：「T誘使KK去大眾財務同邦民財務、易借易還(庭上笑了)度借錢？」小草：「我有聽到佢地講，因為KK一直收到財務公司電話追錢，T話唔駛理架果D電話，搞掂咗就冇架喇！」大狀指，KK向大眾財務借了七萬元，T拿了其中的五萬元。小草不知道。大狀又稱，KK向邦民財務借了五至七萬元，T拿走大部份款項，剩下一萬給KK。小草不知道。小草補充：「我淨係知道佢洗咗好多人去借錢！」原來T對KK說：「唔駛擔心，有人係裡面(財務公司)做，借左唔好還，係好好嘅搵錢方法！」誘使KK去借錢。T又以相同手法，誘使小草男友、其他人去借錢，而小草本人則未被誘使。

最後，大狀問小草，是否知道KK提議打劫J之目的？小草不知道。大狀追問，於2016年3月4日凌晨，是被告們一同三人到觀塘碼頭，公廁附近實地考察打劫地點嗎？小草認同，但不知道何解要打劫J。

小草作供的最後階段，在平靜中渡過……作供完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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鳴謝豹魁圖片設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