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棺藏屍案(十)

石棺藏屍案(十)

《「啪」咗個人》

案情撮要：2016年3月4日至3月29日期間，於荃灣灰窰角街DAN6商業大廈，本案被告曾祥欣(T)、劉錫豪(阿豪)、張善恒(KK)涉嫌謀殺男子張萬里(J)。行兇後以木板製成巨型箱子，放入屍體，再用水泥填封整個箱子，形成石棺。

三名被告企圖將石棺運到偏僻地埋掉或掉進海裡，可惜石棺過重，超出電梯負載量，需折返單位……三人欲鑿開石棺取出屍體方便棄屍，始終失敗，於是把石棺留在單位內，決定帶同知情女子何菱瑜(小草)逃走到台灣……

今早回到戰場……繼續審訊……

繼續分享，第一被告(T)朋友唐先生(Fay)被辯方大狀盤問時的證供……

首先，由第一被告大狀開始盤問。大狀問Fay，與T是不是好朋友？Fay堅定回答：「佢係我個客！」大狀提到，警察曾有段時間，懷疑Fay與本案有關，對Fay作出拘捕並控告他串謀謀殺，當然最後釋放了Fay，之後Fay在警署做了兩份證人口供，為本案提供資料。

在Fay所做的第二份證人口供中，Fay曾經提到：「(2016)農曆新年期間，T曾經問起有關於哥羅芳嘅事……T想買一啲同哥羅芳同一功效嘅物質……」大狀質疑Fay，為何做第二份證人口供時才記得以上有關哥羅芳的事，是否預先知道本案的關鍵就是哥羅芳？Fay稱，後來才得知此案是有關於哥羅芳。

2016年3月10日時，有關被告們到Fay店鋪借打印機，在店鋪內的一些話句。大狀向Fay指出，第三被告(KK)曾經說：「大鑊過毒品！」Fay沒印象。大狀又指出，第二被告(阿豪)曾經說：「總之有人死咗！」「攞哥羅芳整死咗，錯手嘅！」這兩句Fay也沒印象。

2016年3月17日時，T在台灣致電Fay的電話內容，Fay於主問時稱電話內有背景聲、一些夾雜粗口的人聲透露案發後事情。大狀向Fay指出，當T問Fay借錢被拒後，T是立刻掛斷電話。Fay沒印象。Fay最後重申，是清楚聽到背景人聲說的每一個字！

2016年3月28日時，T在台灣再致電給Fay，T叫Fay先前往先達商場、向一名叫「爸爸」的人提錢，再協助匯款到台灣。大狀向Fay指出，T曾對Fay說：「盡可能攞到幾多得幾多！」Fay稱當時回答T：「盡量啦！」最後Fay沒有前往提錢。

第一被告大狀盤問完畢。

接著，第二被告大狀向Fay盤問。大狀向Fay指出，主問時，有些答案含有「佢哋」字眼，未能準確指出是誰說的話。Fay回答：「係嘅！」

於2016年8月31日所做的證人口供內，提到電話內背景有人聲，問到是誰的聲音在說「On9」仔？當時Fay回答：「好似係阿豪把聲！」大狀向Fay指出，他不是100%肯定這把聲音是屬於阿豪的。Fay回應：「我認得佢(阿豪)把聲，但唔可以100%肯定，電話裡面係邊個。」

大狀指出，Fay的證人口供內，有提及「一把好似阿豪嘅聲講，將條屍埋係水泥度。」但在法庭作供，Fay沒有提及以上說話。Fay回應：「因為始終果個時間已經非常之耐，所以好多嘢唔咪太記得同清楚。」大狀問Fay，來法庭作供前，有沒有回看過證人口供內容？Fay：「我有睇過，但miss(遺漏)咗呢part(部份)！」

大狀稱Fay還遺漏了另一部份，證人口供內，Fay曾說「KK講有噴空氣清新劑同香水，掩蓋味道。」而在庭上作供時則沒有提及。Fay回應：「頭先都陳述過，但無講明係邊個。」

另外，Fay指出當時是KK用手提電腦以無線接駁方式將台灣簽證列印。

於2017年10月24日所做的證人口供內，需澄清「啪」左個人的「啪」字，本案中的「啪」字，理解為殺了人。但大狀在口供的英文翻譯本內看到「啪」是代表注射危險藥物，俗語「啪針」。經李官了解後，認為是警察部門譯文者理解為「啪針」，所以才會產生混淆。大狀指出，即使提及殺了人，Fay也不知道被告們以甚麼方法殺人。Fay同意。而Fay重申，只有T說「啪咗個人」。

Fay補充，知道被告們以甚麼方法殺人，Fay：「T先後多次打長途電話比我借錢，其中一次打嚟果陣，我問佢點解咁需要錢，T答我，佢係香港用哥羅芳焗死咗個人，依家要著草去台灣。」

第二被告大狀盤問完畢。

之後，是第三被告大狀向Fay盤問。大狀向Fay指出，在庭上作供時，Fay稱：「係KK用電腦同列印台證。但Fay的首份證人口供中，提及2016年3月10日，被告們來到你工作的店鋪時，拿著電腦的人是T。公平起見，大狀即時朗讀有關口供，Fay承認當時是T拿著電腦，不是KK。其中「阿T就自己係打印機度搞」，Fay回應：「當時我有客，打印機係轉角位，所以我睇唔到，後來我睇佢地做完未，先見到KK操作。」

大狀指出，當時T拿著幾本護照，後來T與阿豪離開店鋪，到其他地方買東西，就把那幾本護照交給KK。Fay回答：「呢個過程我睇唔到！」

大狀指出2016年3月17日，T在台灣致電給Fay，聽到電話背景聲，是阿豪說T是「On9」仔。Fay認同。之後，大狀指出，根據Fay的證人口供，T曾經說：「我自己唸計！」，但在庭上作供沒有提及。Fay認同。

第三被告大狀盤問完畢，Fay完成作供。

接著，出庭作供的，是T的朋友，姓廖，作供前，李官讀出律政司給予廖的「轄免起訴書」，李官解釋內容，令廖清楚知道，在這審訊中，要將全面及真實的證供說出來，所透露犯罪事情都不會被起訴。但若果審訊中，沒有將全面及真實的證供說出來，律政司及控方有可能會起訴廖，而「括免起訴書」將不適用。

先說說廖先生的背景，他中五畢業，從事餐飲業，2007年，與T在九龍灣德褔花園遊戲機中心認識，成為朋友。2009至2016年間，於富豪東方酒店Cafe Neo餐廳任職部長，每月薪金大約港幣12000元，剛剛足夠糊口，很少儲蓄。

回想2009年，會與T談論「錢銀嘢」，T叫廖向銀行借貸然後做投資，廖：「我聽咗佢講，去咗兩間銀行借錢。」當時廖向大眾財務及邦民財務，合共借了港幣十五萬元。廖確認。這時李官立刻更正廖，以上兩間不是銀行，是財務公司。廖同意。

廖稱自己很想要錢，因為自己在單親家庭長大，父親學識不高，想他生活好一點。

誰不知，三個月後，廖說：「T講投資經紀走咗佬，啲錢無曬，當時我好嬲，我唔知自己想點做。」「債項要自己還錢，每月還少少，十五萬連利息，我還唔曬！」

之後，廖與T再次相遇，廖說：「T話可以向星展銀行借二十萬，佢話借咗之後，就還清大眾及邦民嘅錢……果時我無錢，所以都係信咗佢，借咗二十萬，我將啲錢比咗佢幫我還大眾及邦民嘅錢，佢最後比番八千蚊我……」

「財務嘅野，我比曬佢跟，之後財務追我數，T話過數比佢就會搞掂，每隔兩個月都會轉錢比佢，轉過幾次，仲係收到財務寄嚟嘅收數信，又收到追數電話，T話佢跟緊，叫我唔駛理啲信同電話，最後T就叫我轉11000蚊比佢，搞埋呢次就唔會比財務追錢，我當時相信，轉咗錢比佢，但仍然欠債……」「我靠份人工轉錢比佢，我月薪12000蚊，轉咗11000蚊比佢，留番少少做生活費，少於一千蚊。」「我相信佢係因為我無錢，我無朋友同我傾訴，無朋友可以借到錢比我。」

李官問：「知唔知自己係大眾、邦民、星展仲欠幾多錢？」廖不知道。

接著，於2015年，廖經T介紹，認識了小草，她當時於旺角一間Cafe工作，不知道小草住那裡。到了2015年尾，T邀請廖到DAN6單位，當時見到另有兩男一女，是阿豪、KK，另一名女子並不認識，當時不知道阿豪和KK住在那裡。

到了2016年三月頭，收到T來電，他向廖借工作證，廖問T為何需要，T稱，要辦理住址證明，廖最後有借給T。廖：「我借比佢嘅原因係，佢話比張11萬嘅支票我，話補償之前借錢事情嘅損失，張支票我放咗係身，T話四月先入票，但我無問點解……」

2016年3月10日，大約晚上八時，收到T來電，廖說：「T話自已係機場，想問我借證件，即係護照，佢話要嚟係台灣租屋，我話無錢入機場，而且我當時番緊工，但佢重覆打咗比我好多次，佢話比番一千蚊車費我，我好想要錢，所以就同上司講要先離開餐廳，我番屋企攞護照，然後搭的士去機場攞比佢，到達後，當時T同阿豪、KK、小草一齊。T比咗一千蚊我，我用咗二百蚊搭的士。」

「期間，我淨係記得機場職員同T講，小草無出世紙，所以唔可以登機……之後T同小草傾完計後，就跑咗出機場，跟住我就走咗……」「我交出我本護照時，無唸過會干涉罪行！」

李官問廖與小草的關係，問兩人之間有沒有成為男女朋友？有沒有感情瓜葛？有沒有單獨見面？廖答：「2015年10月，見過小草但唔算太熟……我無同小草成為男女朋友……無單獨見……無感情瓜葛。」

主問完畢，接著是辯方大狀盤問。首先是第一被告大狀，問了少許問題，大概在上文已交代了答案，要說明的是，大狀問廖知不知由T的朋友吳建華，陪同廖去星展銀行借錢。廖不知道，沒有印象。

第二被告大狀沒有盤問問題。

第三被告大狀，向廖發問：「你同T做朋友期問，T向你表現好識賺錢、投資、好易賺錢？」廖認同，亦因上述對T的印象，所以相信投資會有好報回。

大狀指出，根據證人口供，T是告訴廖，投資經紀偷了錢，而不是說「走咗佬」。廖認同。

之後李官發問：「當時去星展銀行借二十萬，係唔係按正常程序申請？例如要填表格、出示糧單、身份證、住址證明、稅單？」廖回答：「當時我同T一齊去，我唔記得，我好似有帶文件，但唔記得放係邊。」李官：「你月薪11000蚊，你唔覺得驚訝，係無底押嘅情況下，銀行會肯借錢比你？」廖回答：「印象中，我好似報大咗人工，係T叫我咁做……」

廖先生作供完畢。

下午時間，證物警員出庭作供，將DAN6單位檢取的證物呈堂，由於現在已經寫了三千多字，我們留待明天待續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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鳴謝豹魁圖片設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