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棺藏屍案(十一)

石棺藏屍案(十一)

《哈佛夢碎》

案情撮要：2016年3月4日至3月29日期間，於荃灣灰窰角街DAN6商業大廈，本案被告曾祥欣(T)、劉錫豪(阿豪)、張善恒(KK)涉嫌謀殺男子張萬里(J)。行兇後以木板製成巨型箱子，放入屍體，再用水泥填封整個箱子，形成石棺。

三名被告企圖將石棺運到偏僻地埋掉或掉進海裡，可惜石棺過重，超出電梯負載量，需折返單位……三人欲鑿開石棺取出屍體方便棄屍，始終失敗，於是把石棺留在單位內，決定帶同知情女子何菱瑜(小草)逃走到台灣……

今天審訊節奏非常緊湊，先有昨天的證物警員，其後有T的朋友，還有法醫出庭作供。

先說證物警員作供，姓羅，他的職責是於案發單位檢走與案件相關證物、需要畫單位草圖、記下在單位那個位置檢走證物，收集其他證物(例如：在被告家所檢取的證物)，最後負責將有關案件證物呈堂。

警員將DAN6單位平面圖，貼在白板上，好讓法官、律師、陪審團都能看見警員指出證物原來位置。

警員在單位內，檢走三支長一米多的鐵筆、兩罐滴露消毒噴劑、一個30寸紅色行李箱、行李箱內藏六件灰色砂磚、黑色膠手套、空氣清新劑、一卷黑色垃圾袋、一束大約長30厘米的膠索帶、兩把菜刀(其中一把沾有水泥)、兩支針筒、兩束麻繩、一支啞鈴杆、兩支鐵錐子、一把剪刀、一個藥煲(內有中藥材)、一個青綠色地拖、一個黑色掃帚、一把萬用刀、一把小鏟、兩件灰色細砂磚(3x4x9寸)、一塊邊長約120厘米的正方形木板(其中一面是油上綠色的)、兩個3M工業用口罩、一把紅色手柄小刀、一個電鑽工具(風炮機)、一個紅綠色鎚子。

另外，於石棺移開後，發現底部有一支黑色柄螺絲批、一個啡色漆鏟、一個黑色手柄鎚子。

關於死者身上衣物，由其他探員交給證物警員，包括一件恤衫(左邊衣袖脫落)、一條西褲、一條內褲(Calvin Klein Boxer Shorts)。

主控指檢取物品數量遠遠比呈堂的多，只將有關本案較為關鍵的證物呈堂。

警員作供完畢。

接下來，按方傳召第一被告(T)朋友作供。伍先生，現年30歲，毅進課程畢業生，曾於中銀集團保險有限公司工作，與T於中二認識，是同班同學。

先由第一被告大狀盤問伍先生。2008年，經T介紹，伍認識死者張萬里(J)，當時J以投資窩輪為生(炒窩輪)。2009年，J介紹伍到大眾財務任職推廣員，隸屬深水埗分行。當時J也是大眾財務推廣員，隸屬九龍灣及紅磡分行。

伍稱：「2010年，J同我講，炒窩輪可以令我賺到錢，叫我比五萬蚊佢幫我投資，我有比，但2011年開始，我聯絡唔到J，五萬蚊無咗…..」

2011年，伍、T、廖(昨天的證人)、其他朋友想投資快速配對(Speed Dating)生意。李官微笑著問何謂Speed Dating，庭上傳來了笑聲。伍回答：「即係一批男仔想搵另一半，一批女仔又好想搵另一半，幫佢地攪聚會。」

同年，伍於安信信貸任職推廣員，T當時介紹廖(昨天的證人)到安信借貸款。而廖去星展銀行借錢一事，伍不知情。

現在由第二被告大狀盤問證人。大狀問：「T有無同你講過可以用十幾萬價錢係哈佛大學買學位番黎？伍：「要讀架……無得買……」大狀指出，根據證人口供，伍曾經對警方說：「2005年，T再聯絡我，佢話有辦法幫我買哈佛大學學位，十幾萬，我無問詳情，但我當時相信佢應該做到。」

伍回應：「唔咪買，係我比錢佢，然後我自已遙距讀，要靠我自己讀番黎……」「我依家無哈佛學位。」「我有嘗試比錢T，等自己去讀呢個學位，我當時比唔到十萬咁多，整個時間(2005)大約比咗五萬蚊佢。」李官問：「有無讀？有無一啲課程嘅學習資料比到你？」伍回答：「無讀到，佢比咗啲資料我去讀，之係讀咗好小部份就無再讀。」「T話哈佛課程有啲唔同，必修科目係會計，佢只比咗本大概一寸厚嘅會計書我…….但我覺得，果本書係書局可以買到嘅書……(庭上傳出笑聲)」「當時有感覺比人呃，但無做任何嘢！」

第二被告大狀盤問完畢。

接著，第三被告大狀開始盤問證人。大狀：「2005年，T同你講哈佛嘅事，當時你17歲？」伍立刻答：「19……19……」大狀立即詢問伍是那年出生？伍：「1988……」「呀唔係……應該係17歲……(庭上又傳出笑聲)」

大狀：「你同T係同班同學，佢當時都係差唔多17歲，佢就同你講，比錢就可以讀到世界第一學府哈佛大學，攞到個學位？」伍回答：「果陣心智未成熟，佢有遊說我，話我讀到書，問我係咪好想要一個學位，將來搵工做……所以我當時相信佢……」大狀問伍，當時如何付錢給T？伍：「我當時用積蓄、賣紀念抄票、做兼職，分開幾段時間比佢，合共五萬蚊。」

大狀向伍指出，由初中至2016年，T是否常常表現得很聰明、賺錢很易？伍：「都可以咁講！」大狀請伍舉例。伍：「好似Speed Dating為例，收費幾多唔太有印象，只係一個例子，假設五百蚊一個人，約十男十女，果日就有一萬蚊，減去成本三千蚊後，仲有七千蚊，而七千蚊除開，每人有一千蚊以上收入……果一刻，如果我日薪一千蚊，得呢個Event(活動)可以做得到，其他工作日薪只得幾百蚊，所以比較底下，呢個係比較快嘅搵錢方法，所以我信佢…..」伍意猶未盡，還想繼續說第二個例子，大狀稱：「夠喇……夠喇……可以喇……」但伍急促地說：「但我未答完！」(這刻全場都大笑起來，因為證人很少會主動講更多更多)「因為你問我例子啊嘛……」(再笑)

大狀問伍，知不知T於2016年時有沒有工作？伍：「T話佢有間模特兒公司，佢講咗一啲情況比我聽，但我就無見過運作，果時我相信……」

第三大狀盤問完畢。

強調法庭審訊是十分認真、嚴肅，不知為何近日這幾個證人作供時，不停地發生趣事，為聽審日了增添樂趣……

接著，李官問伍，於財務公司職責是甚麼？伍：「我有做兩間，大眾、安信都做過，當有客人行入嚟，要幫客人做登記，另外要做filing(文件歸檔)，打電話比舊客人推廣續借計劃，同埋要做site visit即係實地睇睇借款人所工作嘅地址係咪存在……」

李官再問：「咁工資係點計比你架？月薪？」伍：「Auto pay(自動轉帳)！」(此時庭上又傳出笑聲，因為證人誤解了李官的題問)經再次解釋問題後，伍再答：「有固定月薪，仲有雙糧同花紅，只要推廣下，做到個客戶(成功借款)，就有佣金，而固定月薪係六千五百蚊。」「唔係太有印象當時平均有幾錢收入，但只有自己搵到嘅客，例如朋友介紹客人，先有佣金。如果係公司本身嘅客戶群，打比客人做推廣，係無佣金，因為只係職責。」

證人作供完畢。

下一位證人，是高級法醫潘偉明醫生，說述驗屍報告。潘醫生於2016年3月30日被召到DAN6單位，由消防員協助，將屍體由石棺開鑿出來，法醫稱，起初消防員用大型工具打鑿石屎，後來越接近屍體，便轉用較細微工具，小心打鑿，最後發現死者。

進行驗屍，屍體在石屎中呈捲曲型，已開始腐爛……開始變色，表皮大面積分離、脫落，估計已經死去幾星期。

頭部被兩層深色膠袋包著，面部有一條圓周59厘米的索帶，把膠袋索著，打開兩層膠袋後，發現還有一個枕頭袋套著死者頭部。頭骨完整，腦內發現一個重20克的創傷性血凝塊，有可能是死後撞到所致，但法醫強調就算是生前造成，也不會令死者腦部增壓而死。另外，一般被勒死的人，面部會因曾經充血，所以呈紅色，但此屍體已腐爛，所以看不到有被勒痕跡。同樣道理，因腐化所以看不到頸部是否有被勒的痕跡。

軀體方面，死者背部有傷，可能是利器斬下去所致。肋骨位置有兩個深割傷，引致胸腔外露。左邊腹部多處有傷，由利器做成。估計以上傷勢是死後才造成。

內臟方面，胃部、脾臟已完全分解。腎臟也正在分解。肺部可能因左肺有傷，所以腐爛程度比右肺為快。心臟方面，有撕裂，兩邊心室外露，可能由利器所致。協助呼吸的橫隔膜，多處撕裂，可能由尖銳物所致。肝臟有撕裂，由尖銳物所致。脊骨及盆骨無骨折。估計以上傷勢也是死後才造成，因為死者衣服沒有血漬，如傷勢是生前造成的話，應該會大量出血。

特別一提，法醫把肝臟樣本送到政府化驗所化驗。發現有「二氯甲烷」物質，與哥羅芳物質相似，是揮發性化學物，過量吸入會引致昏迷、損害中樞神經、神智不清、呼吸系統停頓。

四肢方面，由於軟組織開始分解，所以四肢關節完全分離。左上肢由肩膊位脫落(左邊衣袖一同位置脫落)，這位置斷了，有粉碎性骨折，可能有動力、很重的東西打下去所導致。

死者曾經被注射酒精方面，估計死者生前最輕為56.66公斤，大概被注射了50毫升酒精，這個濃度不足以令死者死亡。

潘醫生指，由於屍體已腐爛，所以無法確認死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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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續……

鳴謝豹魁圖片設計

星期一早上十時開庭，金鐘高等法院11樓27庭